Monday, January 31, 2011

懷舊 The Way We were - by Chan Oi Man

Introduction: Chan Oi Man a.k.a. 柳文, was from Class A. He left BHJS in Form III and currently resides in New York. Below is an excerpt from an email he shared with a bunch of classmates and friends about his memories of HK. So vivid, so close, just the way we were.

就係因爲我離開香港比你地早,呢個分別就令到我地有些少文化代溝。我走嗰陣,香港好落後,我更落後,住喺紅磡春田街,呢種地方你地唔會識,街口有個修車師傅叫“池記”,佢講一句話,就吐一篤口水,我住嗰度係台山阿伯買畀兩個仔嘅樓,兩兄弟返咗工,兩個老婆成日嗌交,嘩,嗰 啲台山粗口,“你過海!你過海!”我嗰陣踢住對拖鞋就敢去行彌敦道㗎,但去尖沙嘴見到鬼佬又恨又怕又唔識講。銀禧中學個 Miss Chu 想幫我補英文,仲同校長個女(黑黑地,好靚女㗎)借啲英文書畀我睇,但補鬼補馬咩,嘥氣,"Tom Sawyer", 我識讀個 Tom 字。最記得有次放學唔識執柜桶,第二日被 Margaret Kwok 教訓,我真係好感動,但到今日都唔知佢講乜。Miss Irene ,我淨係聼"落街冇錢買麵包","伶淋六,長衫六,高腳七,一個大頭六" 之類,呢啲歌到咗你地出身嗰陣就冇人聼啦。我睇戱係去土瓜灣華樂戯院睇“琴挑誤”、“薔薇之戀”、“教子逆君皇”,睇西片要靠字幕,記得有次同銀禧幾個“柳字”輩去睇莎莉麥蓮嘅“花街神女”,睇冇幾耐,突然見到一個字,幾個人不約而同大聲叫:“雞!”。又有次去睇 "碧血長天",冇錢只可坐第一行,寬銀幕,幾個鐘頭愕高個頭望住啲飛機飛來飛去,睇完一個禮拜未見過自己啲腳趾. 我地呢批早走嘅人係粗魯啲嘅,有怪莫怪怪,真係細路仔唔識撈世界,你地如果有日同我傾偈就知,口音唔同, 講嘢出嚟,人地係出口成文,我係出口不文。

代溝 就喺呢十幾年之間出現,香港經濟起步時我已經唔響度,你地有HKU、中文大學,廉政公署,屋企有電視, "網中人",“阿燦”,一班舊底明星變咗叫做甘草演員,聼歌係"萬水千山總是情",而唔叫"萬水千山總係情"。人人開始進步斯文,差佬警察講究禮貌,開始 friend,住嘅地方也開始變好,上巴士排隊,街邊多咗“唔該”,少咗“X你”,香港、香港人真唔同哂,Heng Sang Index,好 impressive,而我亦覺得自慚形穢,又覺得好冇癮,哋七、八十年代出嚟嘅香港人,就係冇咗啲街坊味,但當我有次帶細路去唐人街戯院睇電影,突然電影預告出現鄭則仕被人騎住躉下躉下做愛,嚇得我立即揞住佢地雙眼,暗罵乜香港搞成咁樣?我開始懷舊,真係好舊個舊,唔再想返去今日之香港。
我同香港係再結過緣。我慳慳埋埋有幾個錢,93年帶老婆仔女返去探親,識咗個女人,Ahem! 係我老婆嘅舊同學啫,呢個師奶見我懷舊,就介紹我睇小思(盧瑋鑾)嘅懷舊作品,一本又一本書介紹我睇,我番去美國之後佢都剪報又寫信解釋,等我從頭經歷過,從舊唐樓到新屋邨,依達到林燕妮,任劍輝到阮兆輝,大會堂到文化中心,"浪奔!浪流!" 代替 "輸完又嚟賭過" , 時光隧道從頭越,慢慢地我開始熟落,開始好熟落羅文、徐小鳳、梅艷芳、周星馳,開始知道點解越來越少人睇本地足球,我連講話亦開始“喎喎”聲。最後,偶然一次睇錄影帶見到一個鏡頭,新馬仔唱“萬惡淫為首”籌款,到深夜時觀衆已經走咗一大半,年輕嘅徐小鳳仲坐響度跟住拍子 hum,才猛然醒覺,原來斷咗線嘅係我,唔係香港,原來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錯的唔係個細路。
真正夢碎係到97之後,今日六張幾,唔通仲有命等過條隧道咩?
夠啦,免得被你地放入sp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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